【Essay】遇见

"那时候的我还没把头发留长,韬韬还没有考上研究生,宋皇还没有发福,阿庆还没有脱单。我们笑嘻嘻地在法喜寺里上逛下逛,看着韬韬不断双手祈祷,对佛祖发动恶意DDOS攻击。疫情没有结束,但大学刚刚开始。离开法喜寺的路上,还能看到山涧中徐徐飘落的山花。"


我大一下的时候,在五一劳动节假期的那段时间里和韬韬他们出去旅游。先去的嘉兴,与韬韬、阿庆一起找高中时他们班的数学课代表玩。我们花了一整天在月河历史街区徘徊,看花看鸟,晚上坐了游船,骑小电驴(共享版)回宾馆。第二天前往南湖,本来想坐一下南湖的游船,怎想韬韬和阿庆还在那头拍照呢,当时的我感受着五月和煦的暖风,惬意地往岸边一坐,拽拽地把腿那么一弯,“咕——咚——”,兜里的手机就掉进了湖里。

于是那天的游船计划就这么泡汤了。

最后手机在景区人员的帮助下花了半天时间捞了上来,但我们原先买的游船票已经退了,而游船的入口已经排起了几百米长的队伍。再加上时间已近中午,于是我们放弃了。中午随便找了家路边面馆解决后,便暂时分别了——那时候我还玩舟舟,买了晚上音律联觉的的票,要去赶前往上海的高铁。

这次的告别非常短暂——第二天我又从上海回杭州,找我的好兄弟韬韬继续我们的五一假期了。这天医科圣手宋皇也来到了杭州,光荣加入了我们的队伍频道。在宋皇的提议下,我们原本商定今晚在网吧睡一晚,权当作为一次难得的人生体验。然而阿庆被杭州亲戚惨痛gank,在亲戚的盛情邀请下暂时下线。于是网吧通宵行就只剩下了我们三人。

不过我们约好了,明天早上一起去法喜寺。

网吧通宵行没什么好说的,中途因为机位不够换了一家网吧,导致最后到网吧的时间很晚。上机后,因为我、韬韬和宋皇是不同类型游戏的爱好玩家——我是刀斯林,宋皇是撸狗,而韬韬对MOBA不太感冒——于是也无黑店可开。

最后我们陪着韬韬看了大概十几分钟的分析化学后,便各干各的了。宋皇开了把lol,一直死,GG后困意上涌,趴桌上睡了;我也起了困意,打开塞壬唱片,带上耳机循环《Immutable》,也趴在网吧桌上睡着了;韬韬则因为网吧太吵睡不着,启动了战争雷霆,美滋滋开了一晚上的飞机——“我睡之前看见他在开飞机,睡醒后看见他还在那里开飞机。”三年后,宋皇如此回忆那晚的韬韬。

从网吧离开的时候,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尽管是五月,但记忆里随雨风扬起的尘土味是清明的味道。我们和阿庆会合,边吐槽着杭州的早餐有点贵边登上了前往法喜寺的公交。

下车的时候,我因为去找厕所和韬韬他们散了。此时雨势已微,只是丝丝蒙雨,于是我也没打伞。我正在涌向寺院的人潮的浪隙间穿梭时,突然头顶上多了一把伞:“你是一个人吗?”

我侧头,伞的主人是一个和我年纪相仿的女孩子。

“啊,谢啦。其实没有,我和几个朋友一起来的。我只是先去找厕所,等等再和他们会合。”我给她看了一下插在我包上的伞,“其实也不用给我撑伞啦,我自己有的,只是雨比较小,我懒得撑。”

“这样啊。”她笑着对我说,“没事,我送你一程。”

法喜寺的公交下车点离寺庙入口不远。我们穿过一条石板铺砌的小道后,便到了分离的岔路口。

“总之,谢啦。拜拜。”我离开了伞遮罩的范围,跟她挥手道别。

“拜拜。”她也挥了挥手。

我们就此别过,之后再也没有遇见过。相遇的时间太短,而记忆模糊得太快。现在回忆起来,我只能回想起那条石板铺砌的小道旁有一株落尽的山茶,从头顶掠过沉绿的树叶中会有稀落的雨滴声,道别时不远处法喜寺的院墙是土黄色的,以及她的面容若似桃花。只是那种轻松而愉快的温暖感,至今仍在我的记忆中清晰流淌着。

很快我又和韬韬他们会合了。法喜寺的五月非常漂亮,院内的天井里杂摆着栽在盆里的海棠、松柏与不知名的绿株。那时候的我还没把头发留长,韬韬还没有考上研究生,宋皇还没有发福,阿庆还没有脱单。我们笑嘻嘻地在法喜寺里上逛下逛,看着韬韬不断双手祈祷,对佛祖发动恶意DDOS攻击。疫情没有结束,但大学刚刚开始。离开法喜寺的路上,还能看到山涧中徐徐飘落的山花。

2024.04.05

三月上班的路上,见到公园里的杏花开了,突然想起了这段时光。遂记之。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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