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ort Story】你所嘲笑的事

"我还是分不清。"

一种苦痛的情绪在我心中流淌。于是不出意外地，我又看见了她。

“癔症又犯了？”她从我的桌上捡起一根香，点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抱头尖叫发癫，而后又冷静下来，“还真是。”

她审视着我，桌上线香燃起，袅袅烟雾中，我看不清楚她的脸。她的声音陌生而又遥远，带着一丝考究的味道：“感觉你的语言系统有点割裂。”

“也许是上网冲浪冲多了。”我闭上眼，“主要是， 尝试用用烂了的话术去组织语言就不会有人在意。看到了的人也只会图一乐——换成严肃的措辞便不一样了。这不讨喜。”

“无聊。” 她嗤笑一声，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现在是深夜，外面是零星有亮光的杭州。

“杭州的饭菜很难吃。”

“理论而言，现在你臆想的我应该是个捧哏，但我必须要说你说的对。”

沉默。

我抬起头，望着她的背影：“其实我应该是明白的。”

“其实我也不想听你说话。“她幽幽叹气。

“但谁又能真的弄明白呢？”

她转过身，冲我举起拳头。

“......冲动是魔鬼，有话好说。”

她盯着我。

“情绪其实是无用的东西，因此，当你感到气愤沮丧的时候，不妨尝试一下正念冥想——吸气——呼气——好吧，爹我错了别揍我。”我又懦了。

昏暗灯光间，她的神色阴晴不变。不过终归是叹了口气，忽然向我走来，坐在了我身边。

“——其实对于情绪，我是有试过正念之类的方法的。”我无力叹息，“不过如果有用的话，应该今天我们也不会再见面了。”

“你打算就这么一直下去么？”

“我有抑郁症。”

“我觉得你确实应该去趟医院。”

“但我感觉我还好。”我莫名想笑，“至少，我还有这种把我们的对话记下来的冲动。”

“无聊。“又是这句评价。

“虽然我知道也许将来哪天我癔症好了后——我不知道那是多久后的将来，还是永远不的未来——也许我再回头看这一段文字，会觉得当初的我很好笑。但是此时此刻，”我看着眼前的云雾，深呼吸，却忽地又感到沮丧难过，“我觉得这样子做对我的身心健康有极大帮助。”

“——对吧？”我转头看向她，却发现身边早已空空如也。

我笑了。

而后，抱头尖叫发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叫了一会儿后便没力气了，瘫倒在床上。良久沉默后，忽地想笑。

“还真是。”我说道。

【END】